说起四中的教师,个个在北京甚至国内都出名。调到高校任教,例如马文元,管恕,向锦江,沈松源等老师,人人都是教授,甚至任教研室主任。现对我亲身受到教诲的几位恩师回忆如下:
(一)
1952年9月初,学校开学,新生报到,外地学生吃住在校。来京前东凑西借筹措的一点钱。路费用了多一半,剩下的不够交伙食费,(8.5万元后改成8.5元)了,正在发愁如何找老乡借时,班主任沈松源告诉我,伙食费他带我交了。这一难关就过去了,心想出门在外,这不是和在父母跟前一样吗?后来评了助学金,伙食费不再是难题了。
(二)
我班语文是白杰老师教,除上课外,还成立了文学爱好者小组,经常在白塔寺等地举办活动,有时邀请有名作家(如马峰,菡子,孙黎等)讲创作经验,对我们写作有很大提高。
1953年北京中学生义务劳动,在西郊挖人工湖,人民画报记者摄影,找到四中白杰老师,让参加劳动的学生写一形容劳动热情的文章,共同发表,白老师把任务交给了我,得了30万元稿费,对我这个领助学金的穷学生来说,这是很大的财富。
(三)
刘景昆老师的化学课,讲得出神入化,引人入胜,让同学们先背化学元素周期表,这是他的绝招,我们每个人都能熟练的背下来,至今不忘。他详细的讲解了每一元素和前后左右元素间的共性和差异,写化学方程,易如反掌。
暑假后第一节化学课,刘老师讲起了苏联克里米亚岛的疗养院空气新鲜,是因为森林多,人树之间互惠,人给树送去二氧化碳,人呼入树木放出的氧,并说将来你们学有机化学,就能明白其中的化学反应。50年代,他讲起环保来了。
原来暑假国家送他们去苏联克里米亚疗养院了,可见,国家对有成就的老教师多么爱护和关怀。
(四)
四中体育一向是强项。历届市中学生运动会总是冠军。除市内四中体育场最大外,和校领导重视,体育教研室人才济济有举足轻重的关系。
在体育教研室,韩茂富老师就是佼佼者之一,虽然他是国家篮球裁判,但体操也非常出众。第一套广播体操推出后四种很快普及了。
北京新闻电影制片厂选择四中进行新闻报道,韩老师带领我们四班进行拍摄。摄影师不厌其烦的反复拍照,人在一个带轮的平台上移动,差不多拍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后来韩老师带我们全班去胜利电影院,看到了我班认真做操的身影,时间也不过十几分钟。
(五)
教育部直属的12个重点中学(四中是其一)部分教师来四中观摩教学。这天,在我班听周额青老师的地理课。当时学苏联,讲课之前,先向同学提问上节课的内容,被提问的学生把记分册传到老师那里,提问后,根据答得好坏当场打分。
记得当时同学们把课桌前移,空出后面近三分之一的地方,外校30多位老师黑压压的坐满了。万没想到被提问的是我,可能周老师认为我能回答的好吧,因为我是地理科代表。恰恰相反,我怯场了,心惊胆战,满头是汗,结结巴巴的答得不很不好,给了我三分。事后我很内疚,给周老师丢脸,但,无法挽回了。
(六)
高中没有音乐课了,但为了陶冶情操,有音乐欣赏课。凌青云老师音乐修养很高。有一次欣赏“骑兵进行曲”,林老师讲的手舞足蹈,一会儿马蹄得得,一会儿万马奔腾,妙趣横生,使大家仿佛看到了骑兵勇士们挥着战刀奋勇杀敌的雄姿。
我们四班在四中歌咏比赛中得了第一,代表学校参加全市中学生歌咏比赛,凌老师进行了多次排练,歌曲是“志愿军汽车兵之歌”,“马达隆咚响,车轮哗哗转,车……”。比赛时,大家大声的唱着,但没得名次,落榜了,山中的童谣,“我有一头小毛驴”是一等奖。
(七)
1955年高中即将毕业,大学考试选择专业决定日后工作的领域,张子谔老师建议我们考北大物理系。尽管钢铁学院、地质学院把大轿车开到四中校门口,我还是去了北大,买个五毛钱一个的菓子面包中午吃,舍不得坐公交车,选择了步行,途经西直门,高亮桥,黄庄,海淀,中午才到燕园。
北大物理系在北阁,横幅醒目的标语是:“物理学是自然科学的真正领袖”。这是苏联科学院院长湼斯来杨诺夫的名言。讲解说:“物理学每一个新发现,世界就会出现一个新面貌。”这次参观坚定了我考物理作为第一志愿。张老师的高水平教学,使我如愿以偿,被北大物理系录取。
四中有优良的校风,更有授课过硬的师资队伍,像数学老师周长生,历史老师孙荫柏……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百多年来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和各类精英,我一直为我是一个北京四中毕业生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航天部二院
1955年四中毕业生
刘占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