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接近5个月,23支球队先后参赛,数百名球员为之流血流汗,数不清的球迷关注点赞。2017-18赛季耐克高中联赛,在彩花喷出的一瞬间,以北京四中蝉联冠军的方式谢幕。
昨晚,很多人畅想着自己和耐高、青春和篮球的故事沉沉睡去。当一年一度的五棵松巅峰之战又在清华附中和北京四中之间以类似的节奏和桥段重演时,我也明白了——耐高已不再是一项比赛,而是一个节日;昨晚也不止是一次决赛,还是一次庆典,它用最隆重的方式来纪念我们每个人的热血青春。在这一天,你说最好听的话,用最大的声音呐喊,还可以在直播中看最强的球员铁马金戈、不留余力地分出高下。
决赛前的更衣室
昨天下午1:30左右,两队球员分别抵达五棵松。去年,四中的球员们是各自来到球馆的,而今年他们选择一起来。就像去年的那支四中突出个人,以点带面;而今年他们打起了无懈可击的团队篮球。
清华附中到得更早一些,更衣室里张涛指导跟球员们强调的是:“放松点,集中精力。打四节的比赛,不要过分在乎一节的输赢。这比赛、这个环境压力大,特别是落后的时候一定静下心来。以后这种大场面你们还要见很多 ,享受比赛吧。”
布置完本场比赛的防守重点后,清华附中球员们穿戴整齐,打好绷带,做好一切比赛准备后移步球场。
鲁骜是全队第一个来到比赛场地的,从热身阶段到比赛结束,我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丁点笑容,严肃和专注是他对于这场冠军争夺战的态度。
而一旁的球队核心张天意却笑得很放松,赛前他说:“这一场我打好自己就行 ,最主要是放平心态。上一次交手,我打得太急了,被他们把脾气挑起来了。脾气控制住,一切没问题。”
与此同时,另一间更衣室里,李冰指导开完赛前会议,问工作人员的第一句话却是,“还可以待多久再进场?”
距离比赛还有很长时间,在更衣室里,四中教练组想要球员们充分放松。
“压力都是自己给的,我和李指更多的是给大家解压。”助理教练胡熙诺这样说。
所以,和清华附中更衣室里的严肃相比,四中的更衣室非常欢乐,不仔细察觉这里就没有任何紧张情绪。球员们互相开着玩笑,气氛根本不像是大战将至。
登场亮相
可一旦走进球馆,恐怕没有球员会一点都不紧张。几千名观众的呐喊,人浪、传递着的巨幅队旗,整齐有力的加油声……很多时候,球员是听不见队友声音的,只能跟自己说,“别紧张,这不过是一场比赛”。
四中的两位指导默契击掌,仿佛在说:“终于到了咱们兑现努力的一刻”。
——这一年,四中自己的球馆还是没能修好。球员们差不多每天训练的场地都不一样,路途奔波、训练时间没保障是卫冕冠军和其他球队最大的不同。决赛前几天,四月的北京下起了雨加冰雹,四中连外场都没法训练,只能在屋里看录像,准备和清华附中的决赛。
好在,决赛终于开始了。下赛季是不是依旧没有球馆,不去想了,眼前的比赛先拿下来再说。
第一节
清华附中中锋褚添一跳到了开场球,但首先得分的却是北京四中。接过杜伯超的前场篮板,张炳钧用标志性的中投为四中拿下第一分。
本场张炳钧在攻防两端都有着不错的发挥,他在一线的快速移动为四中多次争取到反击机会,单场7次抢断是联赛最好的攻击手在防守端给出的成绩单。
首节面对四中的一三一联防,清华附中一时很不适应,先后五次走马换将寻找着能在阵地进攻中解决问题的办法。始终没有被换下的只有褚添一,他在篮下多次单打杜伯超得手,帮助球队相持住比分。
第二节
比赛第二节,四中后卫邵思铭曾在一次传球失误后被短暂替换下场,这也是本场比赛里他唯一的一次休息。其余时间,与其说他在打球,不如说他在“圈粉”。
1米85、70公斤,肤白貌美,根本不像是一个在肌肉丛林中厮杀的篮球选手;但这场顶级的高中对决里,他却是主角之一。
——冷静的组织球队进攻,靠预判抢断对手传球,只在最意想不到的时机发起进攻,除了左手将细腻的手感,邵思铭立足球场靠的还是满满的球商。赛前的预测中,“邵思铭能否超过5分”算是个调侃,但也是对于他决赛表现的期待。全场10分、3篮板、6助攻、2抢断,很多人认为他也是FMVP的有力竞争者,我完全同意。就凭他在边线发球时,哪怕5秒违例也不轻易传球的冷静,配得上一个最佳后卫称号。
而他的搭档杜伯超也在决赛里表现得堪称完美。赛前杜伯超说:“今天的目标嘛,所有篮下球都投进就可以了。”
比赛中,面对不能简单放进篮筐的得分,杜伯超的解决方案变成了能扣就扣。第二节和邵思铭的挡拆配合中,杜伯超接球就迈起三步,没有人觉得这会是一记隔扣,可偏偏就那么砸了进去。虽然这一节清华附中依旧紧紧咬住比分,但是气势上,因为这样的暴扣,四中已经赢了一大截。
中场休息
场馆里,依旧喧闹;而更衣室中则是另一番景象。清华附中的更衣室里,主教练张涛指导雷霆万钧,球队上半场仅仅拿到23分的表现令他大失所望。
“突都不敢突了,上去就慌了吗?!害怕就举手告诉我,说你不敢打,我换人打。”
清华附中一直以来保持在全国顶尖,靠的就是勇冠三军的作风和铁血的纪律。而走廊另一头的四中,球队风格却与清华附中截然不同。
球员们在更衣室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听着李冰指导讲解上半场的问题:“什么叫合理?这点没有马上转移,下半场咱们守综合,对咱们这个防守他们没什么办法。进攻看着点时间,没有机会的话,后卫直接突破了……上半场打得都不错,下半场反击坚决打,出机会就投,别犹豫。”
迅速讲完每个人的问题后,四中又是等到了不得不回场馆时才离开更衣室。这段时间里,球员们相互之间交流着上半场的问题,甚至还在相互调侃。
我问胡熙诺指导四中为什么总是鼓励多、批评少,熙指这样回答:“鼓励多是希望他们在场上更自信,让他们在进步的过程中自己去学着克服困难,寻找更好的方式,无论是打球还是做人。”
第三节
下半场,清华附中改换了防守阵型。从前场就用二一二区域夹击给四中持球人压力,退回半场也改守了131联防。这也的确对四中的进攻起到了一定抑制作用,但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比分依旧胶着,清华附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迫近比分,却总也无法追平或是反超。
四中12号王晨旭,第三节仅仅出手5次就拿到了8分。每每对手用三分和突破缩小比分,王晨旭总能在三秒区附近进球止血。
罚球线附近的中投是联防中最不容易解决的一点,可王晨旭偏偏弹无虚发,成为了四中本场取胜的X因素。
赛后,对于自己第三节Carry全队的表现,王晨旭这样解释:“球队遇到困难了,我们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应该发挥作用,我觉得该我站出来帮助球队了。”
王晨旭是四中阵中最不爱说话的那一个,但在四中两连冠期间,他在攻防两端始终如一的稳定却胜过千言万语。
随着邵思铭快攻中助攻张炳钧双手扣篮得分,31比37,四中再度扩大领先,逼出清华附中下半场的首次暂停。
四中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第三节暂停期间,场上玩儿起了中场投篮游戏,来自清华附中和北京四中的六名球员依次在中圈投篮。
投到第五个人、四中球员王梓丞时,球从他手中飞出,跨越整个半场、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刷入筐;赢走了一双全新配色的PG2。
暂停回来,清华附中攻击篮筐的欲望陡然增强,进攻节奏也变得异常迅猛。褚添一快攻中险些完成隔两人的暴扣。
随后的时间里,清华附中高一后卫郑浩楠在底角命中三分,一度将比分迫近到3分。而鲁骜本场持续攻击篮筐,个人得分突破10分时,也将球队的落后缩小到仅剩一分。
这一节快结束时,四中射手闫钵豪扭伤膝盖被迫离场。本场四中一个三分球都没投进;如果闫钵豪没遭遇这次伤病,四中的第四节或许会更顺利一些。希望伤病能远离所有球员。
第三节末段,杜伯超的篮下冲击再次帮助四中拉开比分。清华附中这边,张天意突破抛投得手,拿到了决赛中个人的第4分。本场决战,张天意在进攻端十分挣扎,表现失常,未能打出应有的实力。
随着他的抛投命中,场上比分定格在41:46,四中保持领先进入最后一节。
第四节
最后一节,清华附中上演了类似上赛季决赛时的绝地大反击。鲁骜、褚添一、杨曦皓在球队落后接近10分时接连爆发,篮下强攻连续打进,将分差重新缩小到3分。
四中终于被迫叫出暂停,李冰指导看到球队努力了整场建立的9分优势瞬间将被抹平,痛心疾首。
回来后,清华附中乘胜追击。王子鹏投中他本场的第二记三分球,清华附中第一次追平比分。
50平时,四中的替补席、在场的球迷,刹那间安静。而清华附中的球迷本场第一次扬眉吐气,球馆的气氛瞬间被清华附中的支持者引爆。
就像齐麟说的,可能赛场上的球员并不紧张吧。危急时刻,球队大脑邵思铭再度召唤杜伯超挡拆,随后毅然决然选择个人单干。
——空中对抗后失去平衡摔倒却将球稳稳上进,我真的是不止一次看到邵思铭在这样的时候给对手当头一盆冷水。
球进后,邵思铭先是半天没有站起来,站起来又再坐下,他抽筋儿了。也许前一次对阵清华附中时,五犯离场、看着队友输掉比赛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邵思铭昨天选择了死拼每一秒,就算被抬下去,也要用完全部能量再离场。
而后的5分钟里,再次落后的清华附中“断电”,一分未得。北京四中取分同样艰难,但邵思铭、夏浩然却用“不要命”的突破,接连换来了走上罚球线的机会。
面对球队的得分荒,清华附中后卫鲁骜是最绝望的,却也是最积极的。最后两分钟,进攻端的他不断一条龙冲击四中防线,防守端则两次倒地、扑出去拼抢。
耐高,这是鲁骜的第二年。去年他坐在替补席上看着球队输掉比赛;今年,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出头的一天,他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让所有人见证清华附中复仇。所以他才第一个走进球场。如今,球队面临绝境,他想做最后一个放弃的,或许他根本没想过放弃。
但时间已经不够了。比赛临近结束,对手罚球时,鲁骜拄着膝盖,没忍住眼泪。
56:66,彩花喷出的时候,笑着的又是北京四中。
高三的邵思铭,和高三的杜伯超紧紧相拥。他们经历了升学上的挫折,却还选择继续留在球场上和球队一起拼下这个北京冠军。邵思铭把篮球狠狠地扔向空中时,像甩掉了压抑很久很久的不愉快,此刻他就想这样潇洒,毕竟一生只有一次耐高。
“京城霸主”,是冠军衫上的图案。设计之初想的是,无论是穿在“复仇成功”的清华附中身上,或是穿在“二连霸”的四中身上都会无比贴切。
赛后,夏浩然对于这场决赛的总结简单又准确:
总决赛后
颁奖时,邵思铭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传的什么球,杜伯超都能接到;只有我俩一起,才能保住四中的冠军。”
耐高决赛如此隆重,场地边高朋满座,看台上6000名观众呐喊加油;上百名工作人员忙得不亦乐乎,终于呈现出如此完美的决赛体验。
更衣室里四中倒着香槟,忘情狂欢。闫钵豪忍着膝盖的疼痛,笑看着队友庆祝。
四中球员杜伯超用17分、16篮板、4盖帽的出色表现,为自己赢得了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奖。
但你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真的不止是为了决赛的两支球队,更是为了让今年所有拼搏过的人看到——他们为之奋斗了一个赛季,为了参赛、为了小组出线、为了八强晋级、为了四强誓师而拼尽全力到底值不值得。
感谢冠军联赛的筹办者、感谢NIKE将他打造成最好的高中联赛。希望明年,耐高依旧。#一生只有一次耐高#是种信仰,这个节日我想每年都过。
本文转载自“明日球星”